乱山

*茸布/布茸无差

*同住但未交往前提

*OOC可能



“所以说,乔鲁诺,要试试在一起吗?”


布加拉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乔鲁诺正踮着脚托着一个小小的花盆把它搁到壁橱顶上。这句话恍若晴天霹雳当头炸开,乔鲁诺回过神来赶紧出手,有惊无险地把那盆满天星捞起来。


他定了定神,“你是说,在一起,布加拉提?”


“没错。”布加拉提从堆积如山的碗碟里抬起头来。他抬起手来,用手腕揩掉脸上的一点水渍,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重复道,“我说,交往。”


乔鲁诺觉得自己的脸正在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——这很不好。他赶紧重新投入将花盆推上柜顶的伟大事业,紧盯着那些细细的摇摇欲坠似的花茎作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来。他冷静地构思出好几个反应方案,又被他迅速地一一推翻——而没有得到回答的布加拉提已经自顾自地低下头重新刷起了盘子。


乔鲁诺简直想要把手指塞进嘴里来咬。其实他的第一反应是送一朵玫瑰,毕竟他平时也经常随手变些什么奇形怪状的小花送给布加拉提。但在这种场合——对方正在若无其事地刷盘子的场合下,凝视着对方沾着洗洁精泡泡的脸,郑重其事地递上一朵鲜红的玫瑰——不,按照他的喜好,他会送浅粉色的——乔鲁诺甚至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笑场。


嘎嘣一声。乔鲁诺闻声望去,布加拉提猛力掰开两个被通心粉酱汁黏在一起的盘子。“我真的应该在出去之前就把这些盘子刷掉的,它们现在坚固得不像话。”


乔鲁诺下意识地碰碰自己的脸。还是烫得要命。

 

六天前米斯达的求助电话打来的时候,布加拉提的那份奶油番茄蘑菇通心粉才吃了一半。他上一句还是“乔鲁诺,你放太多奶油了”,接着接了电话就扔下餐具一言不发地冲出门去——确切地说,是冲出墙去。布加拉提总是一着急就在墙上开拉链。乔鲁诺本想至少把盘子扔进水池,但很显然越墙而出的布加拉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,他只得把摞在一起的两个盘子往水池里一丢,就匆匆跑出家门。


他们驱车前往米兰,一去就是六天,再回来时家里堪称一片狼藉——盆栽因为缺水而东倒西歪,桌上的盘子里生了霉菌,落地窗没有关,混着落叶的雨水把地毯搞得一塌糊涂。意识到自己过失的布加拉提连声道歉,并提出自己来处理这些棘手的盘子,只拜托了乔鲁诺用黄金体验照顾一下那些可怜的花。


乔鲁诺看着手里的满天星。它们被种在一个罐头瓶里,尚未开放的花苞里含着一点娇嫩的白色,带着一点和这个粗糙的容器不太相合的、过分的纤细与脆弱。他想起是布加拉提带这盆花回来。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,布加拉提在玄关换下他的皮鞋,向书房里的乔鲁诺求助——为了向他表示感谢,卖花的老婆婆一定要送他一束新鲜的满天星。


“我们把它压成干花?”乔鲁诺想要从书架里取一本厚词典。


“我希望把它们种在花盆里,如果可以的话。”他听到布加拉提这样说,“我还是希望能让它们好好地活下来。”


乔鲁诺一怔。他回过头,布加拉提惯常的那种温柔笑意正从嘴角慢慢漾开。


“那就——”小教父弯腰猫进办公桌底,取出一个罐头瓶,“我今天刚吃掉的。”


……


仿佛突然有什么破土而出,乔鲁诺从这个罐头花盆里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勇气。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满天星,捏着那一支细细的、可怜的白色小花走向布加拉提。他把那支花举到正在专心致志对付盘子的布加拉提面前,郑重其事地开始讲些什么。说真的,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内容,但他并没有笑场,勉强称得上可喜可贺。


乔鲁诺真的太紧张了,以致于他忽略了一个平时绝不会忽略的事实——布加拉提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,在那里,露出来的右耳泛着微微的浅粉色,就像乔鲁诺没敢变出来的那支玫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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